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EP.7 百工百事|阿桃姐

府北在地商家的真情流露

 2024.05.05

訪:蔡芃芑|文:張博軒|攝:孫心

受訪者 – 阿桃姐

再美的花,都會有凋謝的一天;這是人生百態,是萬物運行的規則。鹽埕商圈也是如此,府北曾經的繁榮,是每個在地商家的驕傲,然而,故事完結、曲終人散後,他們的處境又是如何呢?

阿桃姐所住社區的走道

  阿桃姐,年過古稀,於鹽埕區七賢三路的鳳姐冷凍芋執業已超過20個年頭。出生於小港,10幾歲時就搬到鹽埕區,而當時住處正是位於最熱鬧的府北里,也就是今日的府北公園周邊。

  為了工作,許多人會選擇離鄉背井來到大城市找尋機會,阿桃姐也不例外,從小港遠赴鹽埕討生活,這一待,就是一甲子。

  聊到了阿桃姐年輕時的府北,「以前啊,愛河邊啊、七賢路上啊,人都好多,好熱鬧」她說。起初,剛來到這裡的她,在府北一帶經營檳榔攤及飲料攤,當時來來往往的人群很多,包括買賣舶來品的人們、來玩樂的嫖客,甚至許多黑社會分子也時常在這一帶走跳,因此檳榔和飲料的生意都算是不錯。不過,令我們意外的是,「人蛇混雜」是她給予印象中府北的評價,除了黑道兄弟進出頻繁,也有許多聲色場所,因此位於那時市政府後方的府北,在晚上是很多人的禁忌之地。

  1980年城中城大樓完工後,新增了商場、戲院、辦公室,以及餐廳,這裡的人潮又比以更多了,看似一片欣欣向榮,卻因為1989年的高雄地下街大火,帶走了商圈過往的繁榮,取而代之的是大量的人口外移,年輕一代漸漸出走,剩下的幾乎都是像阿桃姐這樣的在地店家,依舊留守在鹽埕區默默努力。

阿桃姐與他的狗在鳳姐冷凍芋前的合照

  「很慘!要不是當時有賺一點錢,現在早就餓肚子了。」多虧了過去鹽埕的繁榮,多多少少累積了一點錢,才不至於生活過不下去。

  在那之後,阿桃姐搬到了七賢三路上,剛開始沒有現在的店面,只能在路邊擺攤,而製作、包裝檳榔難以在路邊攤進行,且沒有攤位也難以吸引客人消費,也因此決定收掉檳榔事業,全心投入飲料製作。後來因緣際會之下,搬到了現在鳳姐冷凍芋的位置。談到店面所在的大樓,阿桃姐也是這棟大樓的住戶之一,而恰好她是這棟大樓的鄰長;當我們問到擔任鄰長期間印象最深刻的事時,她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……

  阿桃姐談到,這棟大樓是社會住宅,房租較便宜,而且有電梯,因此許多年齡較高的長輩們住在這邊,然而,在人口外移的情況下,這些長輩們也慢慢成為大家口中的「獨居老人」。「這裡有殘疾人士,也有病到生活無法自理的老人家,常常都打電話叫我幫他們買生活用品」這些我們難以想像的狀況,對她來說是再日常不過的事了。

阿桃姐正在製作冷凍芋

  那天,一位長輩打電話給阿桃姐,電話裡聽起來有氣無力,請她上去幫忙,沒想到上樓後看到的卻看到對方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畫面,「我沒有力氣拖他下來啊,只能趕快打電話叫救護車,但是後來送到醫院也來不及了。」說到這裡,訪談現場的大家都沉默了幾秒。這件事可以說是現今鹽埕的縮影,老年人口佔其總人口數25%,已超越「超高齡社會」標準,意味著需要被照顧的人非常多;然而隨著商圈沒落、人口外移,社會大眾對這裡的關注也不如從前,慢慢造就現在我們所見的悲劇,在每個角落默默發生。

  「我們自己也沒有辦法啊,能怎麼辦」阿桃姐的無能為力,是整段訪談中令我最印象深刻的。為了工作,冒著風險離開家鄉來到這裡定居,卻因商圈衰退,變成現在的模樣;「現在就老了啊,只能在這顧厝(台語)」

  是啊,這是很多老鹽埕居民的現況,可是又能怎麼辦呢?

  最後團隊成員問到她對於【鹽夏不夜埕】的看法,她表示支持及欣慰,同時表示會騰出時間前來參加活動。我深知阿桃姐心中對於鹽埕、府北的無奈與惋惜,也清楚我們團隊的力量有限,能為這片土地做的事情不多,更稱不上有什麼實質的幫助;儘管如此,希望至少我們的努力,能讓她感受到有人是和他們站一起的,或許,這樣就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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⦿ 2024鹽夏不夜埕 ⦿ 05/18-05/25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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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讓我們一起透過府仙人的帶領,乘上小船循著點點光源,在蜿蜒巷弄中以「渡」、「繫」、「續」的步調探尋府北,讓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得以在此相遇交會,並在人文與土地的交織下,擺出屬於府北的獨特光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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